康大头因为赌牌输钱,心生贪念,干起了盗墓的勾当,可事与愿违,他费尽周折地挖开坟墓,没有找到所期待的金银财宝,倒是挖到了一个死美人。话说这死美人是怎么一回事,至今我也不得其解,虽不曾亲眼所见,但这一事件,在康大头死后被整个村子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可能要背后骂我:“你小子吹牛皮,你不知道死美人的事情,那怎么知道死美人是康大头从坟墓里面挖出来的呢?”这里,我要辩解到,我所讲的一切都是当时派出所立案调查的总结信息,我只不过在多年以后凭借记忆力东拼西凑地让这件事情尽可能地还原与诸君眼前。
那个夏天,金不换、虎子和我三人无非还只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偷橘子,卖鱼虾,得点小便宜就能高兴好几天。康大头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不起眼的,因为我们得过他的好处,所以一直记忆犹新,以为他真是个有钱人,每次抓到好的鱼虾就想找他给卖了换点零花钱,主动去过他家几次,均未曾见到本人,只有他那瞎老妈在门口傻坐着。
又是一个中午,我们戴着草帽,顶着烈日在田梯里抓黄鳝,很多在乡下待过的人都知道,黄鳝在炎热太阳下都呆在洞里睡觉,晚上则出来乘凉,大多人抓黄鳝都是晚上提着煤油灯在田里照,发现后用竹制的钳子夹。我们小孩在晚上没有出门的许可证,所以只能趁着大人们睡午觉的时,出来抓。怎么个抓法呢?金不换最为有办法,他用细长的铁丝一头磨成针尖,打个勾,甚至不用诱饵,直接塞进田边的洞里一勾一拉,就能出来一条黄鳝。闲话少叙,总之那日下午我们抓了好几斤的鳝鱼,不知如何处置,一番讨论后,虎子提出去找阔气的康大头换零花钱,虽然他经常不在,也不妨碰碰运气。
怀着无限希望与愉悦,我们三人挑着鳝鱼来到康大头家门前。这一来可算看了个热闹,门口堵满了人,也不说话,都在往里面挤,似乎里面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着大家,我们几个小孩当然也不例外。由于个子小,我们很顺利地从大人们的缝隙间挤到最前面,偷偷看去,屋里有几个警察,地下躺着一个人,细看,是康大头,旁边坐着他的瞎子母亲,不言语,一个警察在门口堵着围观的人,一个警察在康大头身上翻找着什么东西,另外一个从里屋走出来说:“大妈,你儿子什么时候死的,你不知道吗?”警察说出这话时,我们才知道,躺在地下的康大头已经死了。
“死了?前些日子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怎么就死了?”我想到这里,出于好奇,又仔细地看了看康大头的脸,乌黑发紫,鼻子耳朵下面不知道为何长出手指大小的脓包,再看警察翻开他的衣服,全身皮肤都是大大小小的疙瘩脓包,脓包里面流出黑色的液体,乍一看去,让人胆战心惊。
“我不知道,死了就好,早该死了。”瞎老妈若无其事地说。
“关于你儿子生前的为人处世,所作所为,我们派出所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虽然对你非常不孝顺,或许你都不当他是你儿子,但这毕竟涉及人命,我们都有必要调查清楚,你老人家还请一定要配合我们工作。”
“可能是昨天晚上死的,具体什么时间,我就不知道了,我一个瞎子也看不到什么,昨天晚上还叫他吃晚饭,他吼了我两句,也没有吃饭。早上我起床,烧火煮饭,喂了鸡,喂了猪,都就快中午了,我再去叫他,依然没有反应,我就非常生气,因为水缸里没有水了,我不能一直让隔壁的张老头帮我挑,所以才进了他屋子,叫他去挑水。走到他床边就被他的身子给绊倒,我凑拢摸了摸他的脸,冰凉。再摸他的鼻子,没有出气,当时吓了我一跳。后来,我跌跌碰碰地出来叫老张头赶紧报警,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那屋里有个死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你认识吗?”
“女人,什么女人?他个邋遢像,怎么会有女人呢,我不知道。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有带过女人回来。”
这时,我们所有人的眼光都转移到了里屋的门口,再看进去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女人。仗着人多,大家也不感到害怕,都想挤进去看个究竟,被警察堵了出来。警察为了保护现场,禁止左邻右舍的人出入,干脆把院门关上。村民在门外说三道四,论长论短,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这是康大头从哪里拐来的女人,被软禁在屋里,后来女人给他吃毒药。又有人说,康大头带回来的妓女,因为钱方面的事情害了性命。听得我们三个小孩一脸糊涂,我们可不关心他是怎么死的,抓来的鳝鱼倒是奄奄一息,于是匆忙溜之。
事后不久,听到一个传闻,说黄半仙到了康大头家看出了两个死人的究竟。黄大仙的到来,倒不是因为他和康大头有什么关系来往,只因为瞎老太婆也觉得她那混账儿子死的的确有些蹊跷,找来黄半仙给看看原因。
在瞎老太婆的强烈要求下,警察同意了黄半仙进屋。黄半仙一进屋,觉得有股异味,便把身上揣的烧酒往四处洒,嘴里念着什么。警察看见觉得好笑,但又不好指责当地人的风俗,说到:“腐尸的味道,很正常。”
“我不知道侍奉过多少死人,装殓,下葬,入土。我知道腐败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很明确的告诉你,这味道不是。”
黄半仙知道给警察解释再多也没有用,于是跑到康大头的尸体旁,仔细地看了看,发现那股味道是从身体上的脓包里渗出。这可纳闷,见过死人无数,即便是中毒而死也不应该是这种症状。他一边推敲着一边又来到了那具女尸旁。乌黑的头发,细白的皮肤,如同活人一般,这一看,把他吓得跳了起来。瞬间摸出身上的符咒往女尸扔去,转身就开跑。
“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警察吼到。
“见鬼了!”说完,黄半仙已经跑出院外,飞一般地去了。
警察哪里相信什么鬼神,一同进到屋里看看究竟。这时发现,女尸已经全部腐败。再后来,有人问黄半仙究竟怎么一回事,黄半仙则说那女尸是个千年的女尸,因为有被厉鬼所附身,肉体如同身前一样得以保存。不知道这女尸怎么跑到康大头家,定是因为康大头见那女尸美色,与其发生肉体关系,中了尸毒,全身起包块流脓,最后死掉了。
康大头的死因是否如同黄半仙所说的那样,中了尸毒而死,当时的我们不得而知,只当是骗人的把戏,直到后来警察公布了尸检结果,才让我们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