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站大厅外,另一个警察领着一群特警冲了进来。他们端着步枪和防爆盾径直走到刘海洋面前,将其围在中央。一支枪指在他的脑门前方,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喊到:“你现在涉及危害公共安全罪,立刻跟我们离开,不然我们将采取武力措施!”
“来啊,来啊,用枪打死我啊!刘海洋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疯狂,他再也无法忍受命运对他的捉弄了,“不能如愿,不如一死了之”这是他多次想象过的结局,如今,不如就此妥当!“开枪啊,老子早不想活了!”刘海洋撤掉口罩咆哮到,嘶哑的声音让整个航站出口厅都鸦雀无声,滚烫的泪水滑落到脸颊,混着先前流的血迹,画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惨状。
“开枪啊!打死我啊!”
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接触到刘海洋,特警命令机场工作人员将出站口立即封闭,并驱散围观人员。跟着警察身后的女司机心如乱麻,看着刘海洋的惊悚的面部表情,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内心挣扎了一阵,终于站出来说道:“你等谁?我站在这里帮你等,好吗?你先去医院,你现在需要治疗。”
站在旁边的警察听到女司机的话,才意识过来,原来本次事件还可以有别的处理方式。大概是上级颁发的命令太过于紧急,加之疫情事态的严重性,让他们来不及过多的思考事件的处理方式。当然,他们无从知晓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更无法预判这个敌人对自己或者他人造成的伤害会有多大。面对病毒疫情,他们没有任何经验。面对从未有过的僵局,女司机提出的方案不失为一策良计,纷纷附和道:“对,我们帮你等人,你先去医院,我们给你把人接回家,或者送到医院去看你。但你现在必须离开,机场公共场合,人流太大,请你配合!”
刘海洋不知道说什么,见到出站口被封闭,女司机说的办法或许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又僵持了一阵后,只好点了点头。
一位胆大警察从服务台借来笔和纸,跑到被围堵在出站口中央的刘海洋面前,问到:“你等的人叫什么名字?有电话号码吗?”
“我的电话刚刚掉了。她叫李小尹,木子李,大小的小,磻溪伊尹的尹。如果你见到她,请告诉她我来过。”
“会的,会的。”警察认认真真将刘海洋的话记录在纸条上。随后,刘海洋被特警隔着5米外的距离押送到救护车上,直接送往了医院。拿着纸条的警察来到站在远处女司机面前,将纸条递给女司机说到:“你可以在服务台借一个牌子,把名字写大一点,举在头上。”女司机接过纸条,正要打开,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抱歉地退还给警察,说到:“可我还要到T2航站楼接人,这里只能麻烦你了。实在是抱歉。”
成都机场T2航站出口处,站得腿脚发麻的李小尹将身子撑在行李箱上痴痴望着人群,等待刘海洋的出现。直到一批旅客走尽,站口变得空荡荡时,她才再一次拿出手机准备给刘海洋拨去电话。正要拨出时,一个女人举着一张写着“李小尹”三个字的牌子飞奔至出口处。李小尹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既开心又失落,“他不是答应我要来的吗!”李小尹在内心疑惑到,怀着憋屈的心情走到牌子面前,对那女人低声说道:“我就是李小尹。他人呢,怎么没有来?”
举着牌子的女人见到李小尹,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出了点事故,我迟到了。她来不了,太忙了。”
“忙就别答应自己要来,谁稀罕他来!”李小尹鼓起嘴巴,气呼呼地说到。对于刘海洋这样的做法,她感到莫名其妙,但冷静下来后,她大概能猜到,他一定是还在武汉。是因为封城来不了,还是不想来,她不得而知,只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坐车回去。”
“那可不行啊,车就在停车场,很近的。你如果不去,你妈非骂我不可。”女子也委屈说到。
“我妈?哦…我妈让你来的?”李小尹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她努力回想了一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把回国的消息告诉过母亲。她依然清晰记得两年前出国的前夕,她和母亲在家里大吵一架的情景,也正是因为与刘海洋的关系,母女俩几乎濒临断绝母女关系的地步。“她怎么知道今天我会回来?”李小尹问到。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她只是说她最近在忙一个项目,没办法回成都。”
“你回去吧,我还要等人,我自己能叫到车的。”
“现在是过年期间,加上疫情爆发,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路上车都没有一辆,何况出租车。你妈就是担心你坐不到车才特地吩咐我来接的。”
“那你等等 …”李小尹沉静下来,寻思着对方说的话不无道理。
尽管迟迟没有见到刘海洋到来,李小尹还是有一种感觉,感觉刘海洋离自己并不远。她拿起电话,给刘海洋拨去。这时的她再也没有紧张、犹豫、忐忑的心情,像两年前一样,心里只想着:“赶紧给我接电话。”
手机的听筒嘟嘟地响了十几声,终于接通了。
“喂,你到哪里了?”接通电话的第一句,李小尹不假思索地说到。
“你…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